2022-06-11 10:58:46
钱溪21岁,是某学院的大三学生,她长相清纯,皮肤雪白,追她的男生从宿舍楼能排到图书馆,可钱溪不为所动,没有一个看上眼的。
男生们都在背后叫她“冰雪公主”,说她家庭条件好,学习好,又喜欢独来独往,明显就是看不上身边的屌丝们,可最近有人发现这个冰雪公主在夜里上了一辆黑色标致SUV,接着那辆SUV就剧烈地抖动起来。
车震视频在学院各个群里疯传开来,谣言越传越凶,有人说那辆车的车主是某上市公司的高管,也有人说是某区一把手,可视频里并没拍到冰雪公主的脸,钱溪在谣言中依旧镇定自若,我行我素。
不久后,那辆标致SUV的车主被人发现死在了车里。
01车内男尸
我叫林天,市局刑警支队的一名刑警。
2021年10月21日一早,我们接到报警,一个男人语无伦次地说他在延梁河边看见死人了。
“小林、小吴跟我走!”师父李国庆招呼我们立刻出警。
延梁河位于市区西北方向,是本市运河的一条分支,因为位置偏僻,除了偶尔有垂钓爱好者会来这里,其他时间基本见不到人。
河边长满荒草的小路上,我们见到了报警的男人,他正在一旁哆哆嗦嗦:“警察同志,你们终于来了,早上我还以为那个人喝醉了,谁知拍了拍他……他竟然倒在地上!”
沿着他手指的方向,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仰面躺在草丛里,远远看去还真像喝醉了酒,可走近才看清,男人面色枯槁,嘴唇暗紫。
法医戴好手套按压死者的皮肤、翻看眼睑,仔细检查后说道:“死者年龄约40-45岁,角膜完全浑浊,瞳孔不见,全身尸僵缓解消失,死亡时间48-72小时,体表没有明显外伤,准确情况得带回去尸检才清楚。”
“不过,死者的手机不见了。”法医又补充了一句,这年头,出门可以不带钱但不能不带手机,可如今,手机这么重要的物证却不见了?
我们在车上没找到他的手机,仔细勘察附近,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,10月19日夜里下过一场大雨,就算有什么痕迹估计也被冲没了。
回到局里,我们很快查到死者叫钱雄,45岁,是一家外企的部门经理,他的妻子吕真卉昨天下午来报过失踪。
小董调出监控,10月18日晚上9点多钱雄从家里出发,监控显示他开车朝南郊方向行驶,最后的影像里,钱雄的车开进一片城中村就不见了。
南郊城中村已被划入拆迁范围,绝大部分本地居民都搬出去了,但还是有一些老人不愿搬走,空出来的房子被老人们随便收点钱租给一些外地打工者。
人员混杂,良莠不齐,最主要的是,除了主路,巷子里基本没有监控。
“作案人心思缜密,”师父挑眉说道:“如果城中村是作案地点,那一定是凶手故意挑选的,他想让我们无法下手。”
02没有夫妻生活
“小林跟我走,去钱雄家会一会他老婆!”师傅大手一挥,我立刻跟了上去。
来到高新区一处中档住宅里,我们见到了钱雄的老婆吕真卉,她头发蓬乱,眼睛红肿,十分憔悴。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,我猜那是钱雄的女儿。
对钱雄的死,吕真卉始终表示难以置信,她说两人结婚20年,两口子感情谈不上好,但也不算差,他们有两个女儿,一个在本市读大学,还有一个在读高中。
吕真卉说她17号回娘家了,18号下午回来后就再也没见着钱雄。
随后,同事查看了韵美华庭和吕真卉娘家小区的监控,她没有说谎。
“钱雄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?”师父问道。
吕真卉仔细想了想说:“他每天晚上回家后都要在书房呆一会,不过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,他跟同事朋友也没什么矛盾,不过……”
她支支吾吾,欲言又止,师父示意她有什么直说。
她让女儿进了房间后才低声说道:“我们……这两年我们夫妻生活变少了很多,可以说几乎没怎么。一开始我以为他有外人了,可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。”
“那你们以前呢,我指的是夫妻生活方面?”师父追问。
“老钱……”吕真卉的脸有点红,“以前他那方面需求还挺大的,在床上花样也多,最近这两年,他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,就没咋碰过我。”
“那你就不怀疑?”师父盯着她的眼睛问道。
“开始我也怀疑过,可是,我翻过他的手机,没有发现别的女人,他平时下了班基本都回家。你说我还能往哪儿想啊?”吕真卉仔细回忆着。
可如今钱雄的手机不见了,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我们暂时不得而知。
刚从钱雄家出来时,我们就接到同事的电话,说查到钱雄10月20号晚上10点钟曾在市区的水天堂洗浴中心使用会员卡消费。
我跟师父对视一眼,这就奇怪了,钱雄10月21号死亡,法医明明说他死了至少两天了,怎么死后还能去水天堂?
立刻掉转车头赶往水天堂,亮明身份后,大堂经理带我们查看了钱雄的消费记录和监控,监控上一个瘦小的男人刷了钱雄的会员卡,消费了820元。
通过影像比对,我们查到这个男人叫周建,无业,靠打零工为生,我们很快找到他。
周建苦着脸大喊冤枉,说他10月19号早上骑小电驴去延梁河钓鱼,在一辆汽车旁边捡到一个钱包,钱包里有一张水天堂的会员卡,他就拿去消费了。
通过走访和查看监控,我们发现这个周建也没有撒谎。
而此时,尸检报告出来了,法医说钱雄的胃里发现双硫仑样反应,简单说就是酒精和头孢混合造成的中毒。
双硫仑样反应刚中毒的表现是面红,心慌,心理不适,更加严重的会出现呼吸衰竭,心脏骤停等症状,如果处理不当或不及时,就会有生命危险。
我们又去询问吕真卉,她说丈夫平时有喝酒的习惯,但是身体很好,常年不感冒,最近也没去过医院,怎么会吃头孢呢?
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喝酒不能吃头孢,可这个钱雄怎么会不知道呢?难道他想自杀?
从我们走访得到的信息看来,他家庭和睦,事业处于上升期,同事都说他人缘不错,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没有自杀倾向。
可师父说:“我经手的案子里,伪造自杀的案件可不少,很可能这又是一起。”
03被人包养
师父将人分成两组,一组继续查看南郊城中村附近的道路监控,寻找钱雄驾驶的车辆。
我跟师父一组,继续排查钱雄的朋友跟同事,但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,得知他的大女儿在本市某大学读大三,我们找了过去。
她叫钱溪,21岁,人如其名,第一眼给人清纯秀丽的感觉,但是性格冷淡,问一句答一句。
我们问她10月18日晚上九点到10月19日晚上在哪,她说白天在上课,晚上在宿舍,舍友可以证明。
让她出去后,我们询问她的舍友,回答都说看见她晚上在宿舍。
从宿舍离开,我们快走到校门口时,忽然有个女孩追了上来,她神秘兮兮地说,她是钱溪的舍友,我记起她来。
“警官,我知道背后说人不太好,可是,这个钱溪,她……她好像被人包养。”女孩小声说道。
我跟师父对视一眼,钱溪家境不错,怎么会被人包养?
“你为什么这么说?”师父问女孩。
“有一次我去学校旁边的大学城逛街,看见一个老男人在巷子里搂着她,一边亲她一边摸……她的胸。”女孩眨巴着眼睛说道,“还有人在夜里看见她上了一辆车,接着那辆车就……就抖起来了。”
“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了吗?具体是哪一天?”师傅盯着她问。
“没看清,只看见一个背影,不过从发量、背影什么的看起来就挺老的。具体哪一天?很久之前了,大半年了……”女孩一边回忆一边说道。
女孩离开后我问师父,“你觉得这件事跟钱雄的死有关吗?”
师父摇摇头,“不好说,我总觉得钱溪这个女孩有些古怪。”
查监控的同事那边有了进展,夜里12点50分,钱雄的车顺着国道开向延梁河方向,监控里能看清钱雄在开车,但是当时下着小雨,雨刮一直在工作,看不清后排是否坐了人。
我们让技术科把监控做清晰化还原处理,而另一边痕检科的同事在钱雄的车上仔细检验,却没有提取到其他人的指纹或者DNA。
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。
师父在等技术科处理视频的同时,决定再回事发地点看看,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,而他的这一决定为案子取得了重要的突破。
04像是女人
再次来到延梁河,天气很好,我们询问了几个钓鱼人,都说案发那几天没来过。
这时一个老大爷忽然凑过来问道:“你们是不是在问那个死人的事?”
师父的眼睛却亮了:“你知道些什么?”
老人说:“那晚下雨,一到阴雨天关节不好我睡不着,就看见一辆车在路边停下来,车子好像抖动得厉害,过了一会车里下来一个人冲马路上跑去。”
师父叫他再说仔细点,最好能描述出那人的样子。
“说实话,那天下着蒙蒙小雨又是大半夜的,真没怎么看清。我就记得那人个子不高,瘦瘦的那么一个影子,不到一米七,我瞅着像个女人。”老人边想边说。
“女人?”师父有些惊讶,却转过头来看着我,“小林,你的第一反应会是谁?”
“我?”师父总喜欢出其不意地考验我,不过我想了想还是说出一个名字,没想到跟师父的想法竟不谋而合。
“回去继续查监控!”这一次师父信心满满。
监控里,当我看到10月18号夜里走在路上的那个人影时,兴奋地拍手大喊:“是她!”
监控里的人正是钱雄的女儿钱溪。
我跟师父同时想到她是因为,作为女儿她对钱雄的死显得异常冷淡,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悲伤,当时我跟师父就注意到这一点,可无凭无据的也不好随便怀疑,老人口中的“女人”、“瘦瘦的不到一米七”让我们再次想到了她。
可是作为女儿,她为什么要对父亲下手呢?
05我才是受害者
讯问室里,钱溪盯着我们冷冷地问道:“我到底犯什么罪了,要抓我?”
我说:“提醒一下,10月18日夜里,你在哪?”
钱溪依旧冷淡地说道:“我在宿舍里睡觉,我的舍友可以为我作证。”
我笑了,一方面佩服她的镇定自如,另一方面笑她的天真幼稚,她以为监控都是摆设吗?“那她们睡着后呢?”
说着我用手机打开一段视频放到她面前。
视频显示,10月18日夜里12点15分,一个身影出现在大学城外面的马路上,她一路小跑来到街角,打开车门钻进去发动了汽车。
视频里的人正是钱溪。
看到视频,钱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,不过她很快又恢复镇定,“我是撒谎了,夜里睡不着,我翻墙去酒吧玩了。”
她不肯说实话。
“先晾着她,让人去城中村查一查她的住处。”出来后,师傅对我说道。有了方向,我们很快找到钱溪在城中村租的房子。
房东是个老太太,她说当时钱给得多,没看身份证就把房子租给钱溪了,房子租了半年,但很少住过来。
在那间出租屋里,我们提取到钱溪的DNA和钱雄的指纹,而柜子里还散落着一盒开封不久的头孢。
技术科同事已将视频做了高度清晰化处理,车后排那个一直侧着头想躲避监控的人,尽管只被拍到小半张脸,可经过处理后还是被我们一眼就认出来。
面对种种证据,钱溪终于卸下冷酷的面具,奔溃痛哭。
“我才是受害者!”她边哭边说:“别叫我钱溪,我不姓钱……我只有一个名字,我叫柏溪!”
原来这个钱溪并不是钱雄跟吕真卉的女儿,而是他们收养的。
钱溪原名叫柏溪,十二岁那年,她父母车祸双亡,家里没有什么亲戚,她便被父亲的朋友钱雄收养了。
钱溪,不,柏溪刚到钱家也曾度过一段温暖的时光,在养父母的安慰和妹妹的陪伴下,她度过了最伤心的日子。
转眼十八岁,她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,养父母为她在酒店办了一场隆重的生日宴,宴会上养父灌她喝下一瓶红酒,他说:“从今天起你就是大人了,应该喝酒庆祝。”
不胜酒力的柏溪醉倒在养父的怀里。
结果,她从一阵剧痛里醒来,睁开眼,却看见钱雄趴在她身上不停耸动着,柏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尖叫着推他,可柔弱的身体到底抵不过男人的强悍。
她的挣扎刺激了钱雄,使他更加亢奋,钱雄伏在她身上死劲儿折腾,一边捏着她的下巴问:“让你叫,叫啊!”
柏溪终于用力把他推离自己的身体,钱雄从床上摔到地上,摔痛了的钱雄爬起来恶狠狠地甩她一个巴掌,“我养你六年,如今你出落得这么漂亮,全是我的功劳!当年要不是看你是个美人胚子,我怎么会养你!”
泪水顺着柏溪捂着脸的指缝里流出,至此她才明白,原来收养她,是他酝酿已久的阴谋。
她是待宰的羔羊,只等着养熟后任人宰割。
客房门外响起脚步声,钱雄迅速穿上衣服,扯了被子丢在她赤裸的身上,“敢说一个字,我就把视频发网上。”
说着他晃了晃手机。
拉开门,钱雄又恢复了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祥,“小溪不太舒服,我照顾了一会,现在没事了,我们都出去吧,让她睡会儿。”
说着他就拥着老婆走出去,酒店大厅里,客人们庆祝着钱家女儿的十八岁生日,可没人想到在一墙之隔的客房里,刚刚发生过肮脏龌龊的一幕。
从那以后,只要吕真卉不在家,钱雄就会走进柏溪的房间在她美好的身体上肆意发泄。
他让柏溪按照自己的要求变换姿势,买来各种透明睡衣逼她穿在身上,对她随意蹂躏,柏溪痛不欲生却又躲无可躲,她提出想住校,却被钱雄一口拒绝。
吕真卉也说:“你去住宿,我们不放心,现在外面的坏孩子太多了,万一被同学带坏了就不好了!”
终于考上大学,柏溪把所有志愿都填到外省,只要能离开这个恶魔,去哪儿都行,可是录取通知书发下来,她却傻了眼,她被本市一所大学录取了。
原来,钱雄去学校找老师修改了她所有的志愿,目的只有一个,让柏溪留在他身边,随叫随到。
有时她正在上着课,只要钱雄的电话打来,她就必须请假赶去宾馆任他发泄,夜里他想泻火了,就开车到她学校外,让柏溪翻墙也得出来,在车上配合他完成高难度动作。
柏溪的翅膀彻底被折断,她不能谈男朋友,没有自己的生活,三番五次地哀求钱雄放了她,可每次钱雄只用一句话就断了她的全部念想:“想离开我?那我先把视频发网上,发你学校群里,怎么样?”
06缜密计划
一晃三年,绝望在她心底变成一条毒蛇,一点点啃噬着她,终于,这条毒蛇准备绝地反击。
一年前,一个计划在她心里慢慢生根发芽,为了这个计划,柏溪找攀岩教练学习了攀爬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从二楼爬出来,之前的很多个夜晚,趁别人睡着时,她偷偷练习徒手攀爬,越来越顺利,从最开始要花五分钟,到最后只用了一分多钟。
事发前一个月,她在夜里十二点起床,“演练”整个行程,先开车去城中村,在城中村呆满半个小时后,又开车去延梁河,最后返回学校共花了三个小时。
就算这其中有什么意外,四个小时也足够了,只要确保她能在凌晨五点前赶回来就行。
10月18日,她从妹妹那里得知爸妈吵架后,妈妈回外婆家了,柏溪知道机会来了,便用公用电话骗钱雄去出租屋等着她,晚上9点多钱雄美滋滋地出发了。
夜里十二点多,柏溪趁舍友睡着后,从卫生间爬出去,开上早就租好的车去了城中村,在出租屋里她跟钱雄对饮了一瓶红酒,而意乱情迷的钱雄始终没发现杯底那致命的粉末。
之后钱雄要求发生关系,被钱溪拒绝了,她风情万种地在他耳边说:“我想来点不一样的,我知道有个好地方,开车带我去怎么样?”
一连串的意外惊喜让钱雄彻底冲昏了头,他按柏溪的要求把车开往延梁河方向,他不知道那里偏僻荒凉,没有监控,更没人经过,而柏溪早就把那里摸得一清二楚。
车子停在河边,他迫不及待地压在了柏溪的身上,扯掉她的衣衫,眼神迷离地吻上她洁白的肌肤,可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四肢发软,呼吸逐渐困难,钱雄停下动作,向柏溪求救,“小溪救救我,快打120……”
柏溪一把推开他,夺过他的手机装进自己的包里,趴在他耳边说道:“你就快死了,临死前告诉你个秘密,我在你的酒里下了毒。以后,你就下地狱去快活吧!”
说完她穿好衣服,戴上早已准备好的橡胶手套,把钱雄按倒在方向盘上,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湿巾、抹布把车里仔细打扫了一遍。
临走,她拔下行车记录仪的SD卡,沿着小路一路奔跑,终于跑到市区,她打车去了学校,到校时已是凌晨四点半,她爬进二楼时,舍友们睡得正熟。
不得不说柏溪的心思十分缜密,可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我们的眼睛。两个月后,她被移交到检察院等待进一步的审查起诉。
案子终于尘埃落定,我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,这样一个女孩本应有美好的前程,精彩的人生,可养父这个恶魔,亲手将她变成一个杀人犯。
法网恢恢疏而不漏,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,她也不能例外。
案子结束,我却只有一声叹息,愿世间多一些美好,少一些肮脏。
THEEND
文/牧歌
图片来源于网络,与文无关,侵删。